不周山。

所有人都以为在第十阎王殿的曼荼罗此刻正坐在山巅看云卷云舒，日月同辉。

只要这样，她的内心才能够有片刻的安宁。

不知坐了多久，小莲花来到她身后为她批上大氅。

“姑娘莫要着凉了。”

曼荼罗笑了笑，一个强大的神又怎么会怕冷呢。

不，她的确冷，她的心万里冰封，一片荒芜。

她谢过小莲花，叫她在身边坐下，身后一排小妖仙齐齐坐下。

想了想，曼荼罗开口问道：“你们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？”

这是她现在的一大乐趣，了解陆询的过去。

说起来，好像所有人眼里的陆询都跟她眼里的不一样。

无外乎是强大，冰冷，看起来不近人情。

跟曼荼罗认识的那个好像不是一个人。

小妖仙们七嘴八舌的开口。

“主人心地善良，就是不爱笑呢！”

有人反驳：“胡说，主人明明总是笑。”

有人打说话那个的头：“那是在遇见姑娘以后呀。”

曼荼罗原本在笑的，心脏却泛起细细密密的疼。

她看向那群还在争吵的小妖仙，转移话题：“我要去人间逛一逛哟，你们要跟我一起吗？”

“好呀好呀！”

“主人不在，我们要保护好姑娘。”

她没有建造新的宫殿，直接住在了陆询的殿里。

如他所言那般，感到无聊了，便去人间逛一逛。

只可惜，无他相伴。

她轻声呢喃：“当初就该让你发誓言咒，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轻易失约了。”

她又去看了当初两人一起救下的小胖孩。

小胖孩如今已长成如青松柏翠的翩翩公子。

他没有修仙，而是考了状元，进入朝堂，立誓要为百姓做出一番功绩。

曼荼罗出现在他面前时，他惊讶了一瞬，随即眼睛亮起来。

“是你。”

曼荼罗仍是一怔：“你还记得我？”

小孩子体内都有先天之气，当初那小胖孩记得她不奇怪。

如今长大成人了还记得着实让曼荼罗惊讶了。

天赐抿唇一笑：“因为当初我本打算修仙，是跟你在一起那个哥哥来告诉我，好好做出一番功绩，死了以后下地府当判官，不然有人该不高兴了。”

说到这里他问：“对了，那个哥哥呢？”

曼荼罗蓦地想起了自己当初在陆询面前吐槽过的话，一时愣住。

沉默良久，她声音如轻烟：“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。”

天赐顿了顿，莫名感觉到面前这人身上满溢着不可言说的悲伤。

他安慰道：“他一定会很快回来的。”

曼荼罗下意识追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天赐极自然的语气：“因为你在这里啊！”

曼荼罗愣了好久，突然大笑起来，笑得眼角都酝出了快乐的水花。

临走之前，她道：“张天赐，待下了地府，你便是地府第十阎王殿的判官。”

天赐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从小就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。

“姐姐，你到底是谁？”

“第十阎王殿之主，曼荼罗。”

看着那白衣身影走远，他又问：“那个哥哥呢？”

曼荼罗扬声道：“第十殿之主，曼荼罗的夫君，陆询。”